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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走了六年，她就在这鲤池边上坐了六年。
不知是为了什么，也许因为这里是整个崇京城里月色最好的地方，也许因为她实在没什么地方可去，还也许因为……
她有些放不下某个人。
都六年了……他到底什么时候回来，该不会是待在那种鸟不拉屎的地方，连亲都成了吧……
李清歌抱着酒坛子，忽然抓了一把乱石朝水池里丢去，噼里啪啦砸出一阵水花。
鲤池边上，一道身影远远地循声而来。
“是愔姑娘？”
李清歌坐在石头上，默默等着那人过来，待走近些，方才唤道：“云姨。”
“又在这儿坐着，躲家里人？”
云疏走到假山跟前，看着坐在月光下的少女，似乎对她半夜潜入府上的事情已经见怪不怪了，又笑道：“恐怕你再多来几次，连这假山上的石子都要被你抓空了。”
言语之间对李清歌毫不见外，可以见得对她算是十分喜爱了。
至于云疏，李清歌也是后来得知，这位侍女原是已故昭陵公主的贴身侍女，故而按照辈分这样称呼她，才不算失礼。
南阳王府还留了几个看守府邸的人，她算一个。
看到某世子他娘亲的侍女都如此年轻，便可以推测出昭陵公主去世时必定正当芳龄，据说不到二十岁，可谓是红颜薄命了。
李清歌心下叹了口气，对她亦是十分亲切，淡淡笑道：“明日要出一趟京城，先来这儿下脚了。”
“怎么不同你姑姑说这事？”云疏问道。
李清歌喝了一口酒，不以为意道：“说了便去不了，还是不说的好。”
见她同从前一样，六年来皆是如此，云疏便没有劝她，随她一人静静坐在原处，脚步簌簌地走远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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