相府赴宴 5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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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恒弟”
  
      “恒儿”
  
      月河夫人和雪眬几乎一起醒来,她们都做了同一个梦,就是季恒浑身是血的躺在那里。
  
      “芙儿,芙儿,你怎么了?”季相刚刚醒来,因为今日生辰,所以陛下准许他,今日可以不上早朝,所以他起的比平时晚了一些。
  
      正要起身去喝水,就听见身侧的月河夫人,正在很急促的呼吸,然后不住的再喊季恒的爱称。
  
      “恒儿,老爷,老爷,你快救救恒儿,我的儿子……”季相无法,只能抱住了不停挥舞着手的月河夫人。
  
      许久,月河夫人才安静了下来。她在季相的怀里睁开眼睛,眼泪流湿了季相半个肩膀。
  
      “芙儿,你终于醒了。”季相总算松了一口气,他轻轻的拍着月河夫人的背,好让她不会抽噎。
  
      “溯豫,我梦见,咱们的儿子,躺在地上,血从他的身下流出来,我怎么叫他,他都不应我,我们的儿子,再也不能应我了。”溯豫是季相的字,当年季老夫人生产的时候,季老太爷正在戍守豫州,当时外戎来犯,把豫州团团围住,围城前,季老太爷就得到季老夫人临产的消息。
  
      被围十天以后,眼见城里已经弹尽粮绝,他亲自带兵突围,突围前,他对自己的副将说,如果能活着见到自己的儿子,就去给自己儿子取名荣保,老爷子说,他季氏一门,誓死保卫着容氏皇族。
  
      如果自己死在突围的路上,丢了豫州,那让自己的儿子,就算是溯水而上,也要把豫州再打回来。
  
      因为季老太爷平安回来,所以满百日那天,季相被取名荣保。
  
      季相十三岁袭爵,因为十三年后,季老太爷,战死沙场,然后被杀红了眼的仇敌,给五马分尸,什么都没有留下,他的副将只带回了季老太爷带在身上的一道护身符,那是季老夫人在佛祖前,行了一百零八拜求来的护身符。
  
      护身符的外袋已经被斩坏,还染着季老太爷的鲜血,季老夫人从内袋里,发现了三绺头发,一绺是季老夫人的,一绺是季相,一绺是季将军。他们三个人的头发,一直陪到季老太爷生命的最后一刻。
  
      季相二十岁行冠礼前,按礼要给他取给字。
  
      因为季老太爷已经不在了,就由季氏的族长为他择选。
  
      正巧这个时候,前线传来敌戎又来犯豫州,季老太爷的副将,想到了那时候,季老太爷为季相取的那个名字,溯豫。
  
      季相从听到这个名字,就确定要用这个做自己的字。
  
      所以季相也叫季溯豫。
  
      但是很少有人会叫他这个名字,一来是因为能对季相直呼其名的人,实在没有几个,二来,溯豫这个名字,总能让季相想到自己的父亲。
  
      季相的身上,也有一个护身符,是月河夫人给季相的,那是月河的一种古老的祈福仪式。季相也在里面,放了月河夫人,还有孩子们的头发,只是月河夫人还没有发现。
  
      月河夫人的这声溯豫,让季相又想到了自己的父亲,接着,他就听月河夫人说到她做了那么一个梦。
  
      “没事的,恒儿这不才刚刚走,营地还没有到,你只是太担心了,日有所思夜里才会做这样的梦。”季相有往怀里抱了抱月河夫人,安抚着亲了亲她的头发。
  
      “不是现在,梦里不是恒儿现在的样子,他很瘦,表情也很痛苦,他一边哭,一边喊着雪胧,好像雪胧也出了什么事情,溯豫,如果雪胧和恒儿都出了什么事,我也不活了,我死了也不能看到他们有事。老天爷,出什么事,都算在我的头上,别伤害我的孩子,我,我的孩子。”这么喊着,月河夫人有哭出声来,心中有无限的酸楚,季相不知道该怎么安抚下这么不安的月河夫人“芙儿,只是个梦。”
  
      “溯豫,没有人,能伤害我的孩子,没有人。”月河夫人就好像母兽一样,发出保护幼兽的呜咽。只有这样她才充满勇气。
  
      季相抱着月河夫人,心下也是五味杂陈“芙儿,有我在,谁也不能动咱们的孩子。”
  
      月河夫人听季相这么说,也就闭上了眼睛,心里也安定了下来。
  
      可是雪胧却没有她母亲这么的福气,可以依靠在心爱男子的怀里,诉说着自己的害怕。雪胧从床上的坐起来,眼前一阵眩晕,浑身止不住的战栗,身体不自主的又要往后仰,却被一双有力的手,拦着脖子抱住“雪胧,季雪胧…”
  
      “恒弟,恒弟,容,容…”容愉,你去找找他,找找恒弟。
  
      可是就算是被梦魇住,雪胧也知道现在抱着自己的人,不可能是容愉了。雪胧伸手抓住了容恪的衣袖,她现在心乱如麻。
  
      梦里的季恒是那么的绝望,他一声声的叫着“姐姐”
  
      就好像即刻要见到她,一声声就好像撕裂她的灵魂那么疼“恒儿。”
  
      雪胧一边说着季恒的名字,一边流泪,容恪只能抱着她,调整了两个人都好受一点的姿势,然后把雪胧放在了自己的怀里。
  
      雪胧可以感觉到容恪的体温,他的体温要比雪胧的高一些,呼吸均匀,慢慢的拍着雪胧的后背。
  
      容恪只是见过自己的母妃,这么安抚过自己的七弟,这么轻轻的拍,七弟一会就会不哭了,不过别指望他的动作多标准,他有些别扭的抱着雪胧,一脸正色,却要减缓手上的力气,轻轻的拍打。
  
      好一会,雪胧才慢慢的清醒“谢太子”
  
      雪胧头疼欲裂,把手搭在容恪的另一边肩膀上,她想要起来,可是她现在头疼的眼睛都睁不开,眼泪从她闭着的眼角里流了出来。
  
      “你好好靠着,等心里平复下来再说。”容恪揽着她,不让她乱动,女人还真是眼泪多,他第一次穿的寝衣,肩膀这个地方,都被打湿了。
  
      “谢太子”雪胧也不犟,她现在根本没有力气想别的。
  
      “谢什么,我们是朋友,你不是说,朋友就是要让朋友不伤心不难过的嘛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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